虽然已经转会西甲皇家社会,然而在贾努扎伊家中仍然珍藏着他18岁第一次代表曼联上阵的球衣。那件44号球衣被裱在框架里挂在客厅墙上。
此时,距离贾努扎伊的闪亮登场已经过去将近4年。不长,但也不短,如今他只有22岁,在职业足球中仍属于「年轻球员」范畴,他也尚未成熟。用弗爵的一个常用词汇形容:他身上的「锻炼效果」还没有显现。
阿德南·贾努扎伊15岁时就从安德莱赫特加盟曼联,当时他一句英语都不会说,要靠好友博格巴为他充当翻译。他也是弗爵从曼联退休前看重的最后一名球员,在他带领曼联的最后一战:做客西布朗的比赛里,弗爵把小贾放进了替补名单。而爵爷的接班人莫耶斯把他与年轻的鲁尼甚至克鲁伊夫相提并论。吉格斯则将自己的11号球衣传给了贾努扎伊。
「作为孩子,为英格兰最大豪门打进两球,那显然是一个梦想成真,」贾努扎伊回忆说,「弗格森的最后一个赛季,我17岁,经常在一队一起训练。了不起,斯科尔斯、吉格斯、埃夫拉、费迪南德……我记得吉格斯总是狠狠铲我,他希望我在场上成为一名男子汉。我在范加尔手下踢球的困难日子里,他也帮了我很多。」
在莫耶斯执教的灰暗赛季中,贾努扎伊是曼联少有的闪光点。当其他经验丰富的队友发挥失准的时候,贾努扎伊曾展示过他的勇气、水平和信心。那时候,每个人都希望与小贾产生联系。一名年轻女子甚至向英国一家小报讲述她与贾努扎伊的故事,说他带自己去著名的廉价连锁餐厅Nandos。回忆这件事,贾努扎伊笑了:「可能下次我该带她去麦当劳。」
出生在比利时布鲁塞尔的贾努扎伊是科索沃和阿尔巴尼亚混血儿,他的父母在巴尔干半岛危机时移民比利时。他的复杂身世,意味着他有资格代表比利时、阿尔巴尼亚、科索沃、土耳其甚至英格兰队踢球,一度引发这些国家队的争夺战。当时,阿尔巴尼亚国内曾有一个节目讨论他究竟是「英雄还是叛徒」,甚至建议联合国出手决定他的归属。
英格兰时任主帅霍奇森也公开表示对小贾的兴趣,但他的选择非常坚定:「我出生在比利时,在那里长大,那就是我选比利时的原因。我出生的地方,就是我的祖国。我的职业生涯第一年非常美妙,那年后,情况变得艰苦许多。」
这要从范加尔年夏天执教曼联开始,从此时起,曼联开启了「巨星策略」,迪马利亚、法尔考等球星纷纷加盟,而范加尔的足球风格更让贾努扎伊觉得自己的手脚受到束缚。曼联的打法开始失去速度和渗透,主要看控球。
而贾努扎伊则在传控足球中失去了信心,「已经不再有相同的自由,」贾努扎伊说,「一名边锋需要信心,需要一名主帅告诉你:『去把对手过掉。』而他踢的是一种缓慢传球的比赛。」
范加尔喜欢增加训练,并且安装摄像头拍摄球员的训练课加以分析,这种做法对球队的士气没有帮助。这种理性得残酷的模式是否让贾努扎伊这类球员难以适应?「对一些球员来说,确实困难。你可以看到有些曼联球员不再享受足球,主帅和我进行过许多次困难的会谈。我很生气,每个人都可以看到我不再是第一年的阿德南。我有时候甚至只能坐上看台。当你努力训练,最后被排除在名单外,对年轻球员来说当然很难。」
贾努扎伊坚信范加尔的哲学限制了曼联,「不只是我。作为球员,如果你在场上想得太多,永远不可能好。你需要用本能去踢球。而范加尔执教时,皮球传到脚下时,我们不得不停下来思考:『这次应该怎么做?』因为『我不能丢掉这球』。」
在范加尔的机械式打法中,贾努扎伊是否曾经担心坚持自己的打法会失去位置?「是的,那种念头会浮现在你脑海。肯定是难以应付的……训练课也是。在弗爵手下,关键是强度,人们在训练中也充满胜利欲望。然而他走后开始发生改变。那不是我们习惯看到的赢球、夺冠的曼联。对手做客老特拉福德时,过去总是害怕我们踢球。但那时候我感觉有些球队做客老特拉福德时想着『我们今天能轻松击败他们』。」
范加尔执教的第一个赛季,贾努扎伊首发8次,随后被出租给多特蒙德。在德国,他一场联赛都没首发过,第二年一月就被「退货」。多特蒙德主帅图赫尔批评他缺乏「应有的态度和动力」。而随后关于「高薪续约曼联5年后贾努扎伊的决心便荡然无存」的说法不胫而走。
小贾断然否认:「如果我只为合同而踢球,现在就该退役了。我从小就喜欢足球,4岁开始踢球,这是我想要的全部。这种说法太蠢了。我替补上阵的数据也非常出色。弗爵在那段时间曾经发短信给我,他告诉我:『继续努力,永远不要放弃,生活还得继续,你有实力,所以永远不要停止努力。』我需要的是这个。吉格斯当时是范加尔的助教,他也总是跟我谈,争取帮助我。他可以看出我不再是大家认识的阿德南。」
范加尔下课后,穆里尼奥接任,贾努扎伊被出租给桑德兰,与莫耶斯再次合作。然而在光明球场,他的生活并不光明,黑猫降级,而他则受到主队球迷的嘘声对待。
「人们批评我,仿佛桑德兰只有我一个球员。我是个年轻球员,还在学习。我一直都尽我所能,我一直都是努力尝试为球队贡献的球员。桑德兰从来没进过前四,所以你知道会很困难。」
今夏,穆帅批准贾努扎伊永久转会皇家社会,比利时主帅罗伯托·马丁内斯对小贾仍然很看好,私下向皇家社会推荐了他。「若泽(穆帅)必须迅速取得好成绩,他得做出快速的决定。」贾努扎伊说,「我已经两年没好好打比赛,他是个伟大的主帅,对我非常公平,因为他让我离队到其他地方提高自己。那就是世界的运行方式,我会向前看。我知道弗爵爷一直等着在电话另一头给我建议,吉格斯和大卫(莫耶斯)也是,这些人始终支持我。现在我的首要工作是在这里提高自己,我希望能入选世界杯阵容,世界不会停止转动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