科索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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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5/2/3 13:10:00

如今,谈起社会主义国家,人们总会想起苏联。作为“老大哥”,苏联根红苗正;苏联倒下后,中国接过衣钵,青出于蓝而胜于蓝,在国际社会中扮演越来越不可替代的角色。其实,在这两个丰碑式的国家中间曾夹着一个相对低调的国家,该国在“外表”上颇像苏联,而性格却有点像咱们。这个国家也曾一度跻身“欧洲大国”行列,甚至过得比许多有头有脸的欧洲强国还要滋润,它便是南斯拉夫。

苏联的组成形式和国名总带给人一种错觉:这个庞然大物不太像一个国家,而是一个国际组织。

说白了,无论是苏联还是南斯拉夫,它们都有些穷弱小国“抱团取暖”的意味,其中的许多民族也许根本没有多少共同的根源,甚至还在某些方面是水火不容的“仇人”。民族矛盾是这种国家绕不开的一个麻烦,苏联的办法向来直接凶残:从根本上瓦解某地区原有的民族意识,大量输入人口,人为地改变社会结构。而在这方面,南斯拉夫面临的压力要小得多,举措也开明许多。

南斯拉夫的出现可以追溯到年,一战结束后,曾盛极一时的二元帝国奥匈帝国轰然崩塌,欧洲格局再次洗牌。当年,属于战胜国阵营的塞尔维亚王国和黑山王国合并,原属奥匈帝国的几个以斯拉夫民族为主的行省纷纷来投,这些国家和地区组成了一个相对松散的新国家,被称为“塞尔维亚-克罗地亚-斯洛文尼亚王国”。11年后,该国正式更名为南斯拉夫王国。

南斯拉夫王国在当时并不算强,但好歹也是数得着的欧洲大国,地盘不算小,更是拥兵百万。然而二战爆发后,用“怂”来形容南斯拉夫的表现都算得上是抬举它:战争初期,王室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,一面积极加入轴心国阵营,一面又偷偷讨好同盟国;国内爆发反法西斯示威,王室非但没有借机团结军民同仇敌忾,德军派来的军队还没入境呢,南斯拉夫王室就盘算着逃走避难。不但如此,二战中最大的耻辱也发生在南斯拉夫:年4月12日,德军“帝国师”摩托化侦察营第2连连长弗里茨·克林根伯格带着11人小队占领了南斯拉夫首都贝尔格莱德,全城20余万军民排队投降,官兵乖乖缴械,居然无一人对此表示怀疑。堂堂一个大国,仅靠游击队挽回了一些颜面。

这个账面实力不俗的国家在二战中的表现令人大跌眼镜,战争结束后,约瑟普·布罗兹·铁托元帅当选南斯拉夫联邦总理,负责带领国家重建。

纵观历史,我们不难发现一个规律:一般行伍出身、对国家有着卓越功勋、在群众中享有巨大声望的民族英雄,反而容易在大权在握时走弯路,从“拯救者”转变为“独裁者”。铁托非但绕过了这个怪圈,还成了一位相当不错的领袖。铁托曾于年因负伤被俘而滞留俄国,恰恰在这段时期,他学会俄语,接触了俄国的无产阶级革命,受到了布尔什维克的感染。“二月革命”和“十月革命”相继爆发后,铁托彻底转变了立场。他不但加入了红色阵营,还在苏俄内战时参加了对高尔察克白军的战斗。虽然师承苏联,但铁托不满苏联试图从各个方面同化并控制南斯拉夫的做法,提出了“南斯拉夫人的南斯拉夫”的口号,导致他和国家遭到了莫斯科的嫌恶。

铁托是个有魄力、有思想且有骨气的人,苏联的针对对他而言绝不意味着灾难。相反,铁托同印度总理贾瓦哈拉尔·尼赫鲁、埃及总统贾迈勒·阿卜杜勒·纳赛尔一并推出“不结盟运动”。在政策上,南斯拉夫即不倒向苏联也不仇视西方,只要不触犯国家原则和底线,只要对国家发展有利,南斯拉夫就会欢迎。南斯拉夫大搞工业建设,积极发展贸易和旅游业,同东西方都有往来。在一番努力下,南斯拉夫的经济实现了腾飞:年,南斯拉夫人均GDP仅有美元,同年,苏联为美元;年,南斯拉夫的人均GDP上涨到美元,苏联为美元;相比当年的中国(美元),南斯拉夫约等于中国的10倍。

南斯拉夫的经济建设堪称奇迹,但在数据的繁荣下,该国仍潜藏着致命的危机。

正如咱们刚才所说,几个国家拼凑起来形成整体,这样的国家组成形式其实并不可靠;不同民族和地区之间存在的矛盾和冲突,用句通俗的话来形容,那就是“可以共苦但没法同甘”。苏联的失败,很大程度上是栽到了政治权力划分不平等上,穷则生怨,百姓过得不舒坦顶多在私下里发发牢骚,而一旦怀有异心的领导者混进了核心权力圈,破坏力怕是比一场战争还大。有意思的是,南斯拉夫面临的政治难题远不足以击败它,真正令南国无语的是经济问题。

贫富差距可以说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通病,南斯拉夫的这个问题则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程度。在南国内部,斯洛文尼亚、克罗地亚等地相对富裕,科索沃、马其顿地区则非常穷。贫富两端的平均收入水平就差了将近十倍,更不用拿真正的富人和穷人作比较了。像科索沃这样的国家,地盘本来就小,人口也不算多,当地的资源更不足以发展成完善的产业体系,加上地处漩涡中央,战事连连,贫穷也不太难理解。铁托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相对简单,他要求富裕地区每年都掏钱给贫困地区,“先富带后富”。

起初,大家都是难兄难弟,比较富的几个加盟国对此也没说啥,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,分歧自然出现了。

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,克罗地亚对贫困地区的帮扶越来越不满,甚至当着铁托的面戳这个敏感话题。铁托的回应很直接——谁不给我面子,我也不给你面子,该撤撤该换换。在南斯拉夫中央的高度管控和施压下,穷兄弟们每年都能躺着拿到大笔资金,港口、铁路、机场等设施慢慢地建设起来;克罗地亚等地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钱从口袋里被掏走,又不敢多说什么。铁托在任时,场面还勉强过得去,年5月4日,铁托逝世后,画风立马就变了。

其实,铁托在一些做法上也不很公道,例如他本人生长于克罗地亚地区,主观上打压南斯拉夫的主体民族塞尔维亚族,导致国家凝聚力大大下降。加上咱们之前所说的经济上的争执,铁托逝世时留下的是个乱摊子。早在年,南斯拉夫就修改宪法,赋予6个加盟共和国自治权,削弱了中央的管控力。铁托前脚刚走,各种问题就集中爆发出来,有的要算账,有的讨要政治权力,国家乱成了一锅粥。不但如此,西方势力趁虚而入,以经济条件为诱惑,试图从内部瓦解南斯拉夫。关键时刻,还是塞尔维亚人站了出来,他们点明了国家面临的危险,要求修改年宪法。好不容易借此摆脱“摇钱树”地位的克罗地亚、斯洛文尼亚等国自然不答应,修宪一事拖拖拉拉,一直到南斯拉夫解体都没个着落。

从年开始,整个南斯拉夫已经成了一盘散沙,各国家地区彼此离心离德,都有自己的小算盘;欧盟还在一边煽风点火,以各种好处引诱。同时期的苏联已经到了难以支撑的地步,相比之下,南斯拉夫虽然处境也不咋样,但其实好得多,甚至远没到不得不解体的地步。一部分充满警觉的领导者也正试图改变现状,然而可恶的是,南国内部的矛盾为分裂势力留下了太多可乘之机。

年,大量西方“精英”和本国的利益代言人混进了南国公开造势,宣扬西方国家那套所谓的“民主自由”,直接把舆论风向带歪了。次年的特殊会议上,南斯拉夫彻底分裂成两派:克罗地亚、斯洛文尼亚要求南国搞民主集中制,塞尔维亚、黑山、波黑、马其顿等则强调组织上的统一。虽然从投票结果上看,后者获得了绝对胜利,但对方则选择了“破罐子破摔”的极端手段。投票结果公布后,斯洛文尼亚代表便集体退场,克罗地亚干脆单方面脱离了南斯拉夫,南国中央陷入瘫痪。5月,南斯拉夫中央试图再次召开会议,不但斯洛文尼亚、克罗地亚拒绝出席,连马其顿也公然“叛变”,投靠了克罗地亚。7月12日,南斯拉夫宣布实行多党制,南国政坛上一下子冒出多个大小党派,好不热闹。

覆巢之下安有完卵?南斯拉夫的覆灭来得比苏联更莫名其妙。作为红色阵营中举足轻重的大国,南斯拉夫没有被单纯的权力问题击垮,反而输在了“钱”上,这实在是令人感到意外。不过这也并不太难理解,南斯拉夫和苏联并不像中国:中国各民族各地区人民有着共同而紧密的历史根源,彼此间拥有浓厚而特殊的手足感情;虽然在许多问题上可能会吵吵嘴,但在大事上从不含糊。前者不同,这样更像是临时拼凑起来的国家,虽然可能在某些争端上能够达成短暂的共识,但祸端一旦埋下,总有一天会酿成恶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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